【司命归原】(匹夫夺志)第五章 岂奈狂飙2

              第五章 岂奈狂飙2
  但运动一来,可就麻烦了。原来在旧社会备受尊重的家族,今天恨不得成了
过街老鼠。这俩家不典型的资本家么。这年代要是给扣上资本家,地主的帽子,
那您可有的受了。那你家的遭遇是没有最坏,只有更坏。孔维佳就想通过自己的
积极表现,让大伙知道,她是革命的,她虽然出生在资本家家庭,但是绝对出淤
泥而不染。看官们别鄙视孔维佳,不在那个氛围中,你不会体会到那种要被整个
社会抛弃,成为社会对立面的恐惧的,老人还好,毕竟经得多,看的多,而这些
还没到青年的孩子,未来路还很长,如果因为家庭成分被确定,那等于你没有未
来了,你也就没有所谓的希望了,其实人不就是生活在希望里么,没有希望了的
话,你生活的还有什么激情和动力。
  但就算孔维佳在怎么表现,也改变不了她家乃至她的悲惨命运。因为她家,
乃至整个家族,在蒙江县来说都是稀缺资源,这里比不得关里,本来东北就是后
开发地区,蒙江县,更是边远,能够得上资本家,地主这个标准的少之又少,所
以后来富农都成为斗争对象。孔维佳家族的悲惨命运只是刚刚开始,但没想到的
是,本来不关叶南飞的关系,但却让叶南飞的生命从此转轨。
  这场运动不同以往历史上任何时期的动乱。以往的动乱不可能是在同一时间
所有人都参与,你毕竟还有一个可以逃避的地方,要么是远方,要么是他乡。可
这次完全不同,从上到下,一直深入到每个人的灵魂深处,无处可躲,无处可逃。
要么斗人。要么被斗,要么自斗,要么斗完人在被别人斗。
  开始孔维佳还是可以参与活动的,而且可以想象,她热情很高,挺活跃的。
但当她的家族成为典型以后,她就没有资格了,她成了典型的黑五类,狗崽子。
在之前,叶南飞虽然随时关注她,但是发现她那么合群,又那么主动的去参加活
动,反而刺激的他更远离她,并避开她,其实叶南飞心里明白,懂得孔维佳的,
他明明知道孔维佳可不是那种随便的人,但是人就是这么奇怪,你越是重视谁,
当面对的时候,反而越要显得不在乎,越是装的很酷。有时候明明感觉孔维佳想
联系他,可他反而更装着无所谓,这在过后想起,让叶南飞后悔不跌,不能原谅
自己。
  运动已经白热化,不在只是红卫兵在闹,各个单位造反派也都迅速崛起,这
真可谓群雄割据啊,但是自己单位折腾差不多了,都跑社会上寻找资源,各个单
位之间的造反派可能会发生利益冲突,于是乎,造反派之间开始武斗。都标榜自
己是太祖的好学生,其他人都是伪的,这个还真难有一个衡量标准。如同一个宗
教内分若干个教派,每个教派都标榜自己才是正中。
  这是一段无政府,无秩序的时期,想干嘛干嘛,不过指的是这些红卫兵和造
反派。打老师,有的老师被活活打死的,这可是叶南飞亲眼所见,他虽然不是他
们其中的一份子,但是也经常穿着一身绿军装,跟着看热闹,碰见熟人他就闪,
反正跟着混呗,毕竟孩子,好奇心重,哪有热闹往哪钻。他作为旁观者而不是参
与者,感受也就不同,他是被整个震撼了,一个人会被活活打死,那场面真的让
人做恶梦。而那些参与者却如同打了鸡血一般激动。让人感觉很变态,叶南飞无
从判断好坏,对错,不过就这个场面来说,他只能怜悯死者,同时也对这种集体
施暴很恐惧。太特么吓人了。
  抄家,其实各家感觉自己有不妥地方的,都该扔的扔,该烧的烧,实在舍不
得的也得藏起来,但是挡不住小将们抄家,当然抄家过程中也有被打的,特别是
红卫兵那腰里扎着的那腰带,解下来后,可以当鞭子用,要是翻过来,那大铜掐
子扣,杀伤力老大了。被抽上,不是骨折就是脑裂。难道这些人就没有负罪感和
恐惧么?一个合法施暴的年代,人性中的恶被彻底释放,就如同一个孩子在孽待
小昆虫,蹂躏小蚂蚁,他只能从中得到快乐和刺激,不是恐惧和罪恶感。
  最可怜的,遭遇最惨的,是那些已经被定性为地主,资本家,特务,还有反
革命,地主和资本家基本是批判,开批斗会,但是要是特务或者反革命了,那就
要关起来专政了,叶南飞听说过几个骇人听闻的案例,被关进监狱的有的根本不
被当人看待了,特别要是女性,有的被轮奸,还有的被逼着吃抹着粪便的大饼子。
逼着让狗强奸,他们看着取乐。
  也有被批斗的女性被侮辱的,比如旧社会是妓女的,有被定性是地主婆的,
最让这些造反派兴奋的就是抓住搞破鞋的,也就是非正当男女关系被抓现行了。
这个如果被抓了,那你的惨日子就来了,不但要你交代整个过程,很可能就被这
群牲口当场轮奸,甚至还会想出很多花样来折磨你,在这方面,国人的想象力之
丰富,绝对叹为观止。
  这里不得不提一提滕涛和袁刚这对奇葩了,这个年代对他们来讲真可谓如鱼
得水,那真是活得爽歪歪。不过随着运动的深入,袁刚的老爸被造反了,他是下
面以公社的书记,被造反派批斗了。这时期很多非常有戏剧性的事,比如开始那
些根红苗正的红五类,打倒批斗黑五类,斗着斗着,很多红小兵回家发现,自己
家老爸老妈说不上谁也被批斗了,也有的被抄了家。真是很吊轨。
  其中袁刚家老爸被批斗,关牛棚了。但袁刚有滕涛罩着,干脆不回家,直接
在县城当造反派。滕涛家是最可圈可点的,难怪他在学校混的风生水起,都是遗
传了他老爸的政治能力,而且政治嗅觉激起敏感。本来他也是县政府组织部的一
个领导,本来应该是被打倒对象,但是运动没多久,人家华丽转身,成了造反派
头头,后来人家直接进了县革委会领导班子,虽然不是主任,但是绝对是实权人
物。此人的头脑和手腕,绝对高,城府之深,深不可测。
  滕涛既有胡作非为的合法性,又有这么强大的靠山做支撑,在整个蒙江县,
那就是太子党首领。那就是他的天下。在没有运动之前,他除了喜欢对权势献媚
以外,就是对美女献媚了,但那时候毕竟手里没有权利,完全靠一张嘴哄骗。别
说,被他哄骗到手的还真不少。
  据班里一男生吹嘘,说有一次学校都是上课时间,滕涛带着他去水房,他发
现一个低年级的女生也在水房里,然后就看见滕涛上去搂着人家就亲,接着让他
更傻眼的是,直接脱裤子办事了,那滕涛还回头骂他;你特么赶紧去门口看着点
啊,别特么来人了。这小子当时都看傻了,被骂了一句才反过味来。这也不能直
勾勾的看着人家办事啊。马上转身站门口那。他就听见里面,除了喘粗气和动作
的声音,还有那女生在说;哎呀,涛哥你轻一点啊,疼啊。听的内哥们鼻血差点
喷出来。
  后来听说这丫头作风有问题,在水房就是等他呢。其实天朝有挺多观念很害
人的,比如女的一旦失去贞操,就不洁了,不完整了,好像残疾了似的,这个就
很怪异,其实就生理上来讲,你说一次啪啪,哪怕是被强暴的,和一次被抢劫还
被打了一顿,那个伤害严重?就生理上伤害,肯定被打的伤害重呗,可是实际上
被强奸造成的后果更严重,这个就太狗血,这种变态贞操观,会让很多破了处的
女性走向另一个极端,反正我也不纯了,也不完整了,干脆破罐子破摔。
  也南飞怀疑这丫头就是这情况,不一定是被强奸过,但是肯定偶尔被破处了,
然后身边各种歧视,她干脆放任了,据说是谁找都可以,而男人们干过了之后,
评价还是这女的真尼玛贱,也不知道谁贱,捞着好处还说风凉话。没有谁会喜欢
被人认为下贱。这丫头明显破罐子破摔了。贞洁应该存乎于内心,而不是那一层
膜。
  还有一次事件是他二年级的时候把一三年级的学姐办了,按理说问题也不大,
你情我愿的,别声张,可问题是这学姐怀孕了。当时可是捂不住了,第一怕女生
的班主任知道,二怕女生家长知道,三怕老爸知道,四,孩子咋办。当时这是闹
的动静挺大,不过似乎是妥善解决了,毕竟他爸出面,谁都得给个面子,女方家
给点钱安抚一下。
  还有就是一个老师,人家大学毕业没多久,分配到学校,住在宿舍,长得很
一般,不然内个年代不会成为剩女,但滕涛口味比较杂,半夜偷茄子,不管老嫩,
有下手机会的,那是绝对不放过。女老师也是正当年,说是没点子生理欲望,也
不可能啊,她又不是神,是人就必然有七情六欲,滕涛在略施手腕,在哪单身宿
舍中,难免就成了那苟且之事。问题是滕涛没得手前那是不管老嫩,得手后那真
叫一个无情,俗称拔吊无情。老师又不敢声张,只能吃了个哑巴亏。
  运动之前他都是情场老手了,真可谓摧花小霸王。叶南飞听说的是这几例,
至于这货到底摧残了多少女性,恐怕只有他自己清楚了,这运动一来,他更是得
心应手。以前还得费尽心思哄骗,现在,许多都是上赶子倒贴,有的是对他有所
求,有的是看他有权有势,混的风生水起,无论什么年代,你站在权势高峰上,
身边肯定不会缺了女人的,有那么一句话么;男人是靠征服世界来征服女人,女
人是靠征服男人来征服世界。
  滕涛真可谓日日做新郎,夜夜入洞房,真是一个爽字了得啊。不过也有副作
用,一旦得到的太容易,也就没了那份珍惜,以及因为努力而获得后的,那种成
就感和快感。于是只能靠频繁的换女友来获得刺激,这就是简单的动物性,新鲜
感的刺激了,也可能给他造成一种错觉,那就是女人都太么贱。不过呢,滕涛有
一点做的还可以,就是他从来不喜欢勉强女性。不管是哄也好,骗也好,都是在
对方自愿的情况下做的,按他说,强迫的没意思。相反袁刚应该更喜欢直接,粗
暴,应该带着那帮牲口,没少强暴摧残女性,但是在内个生存都成问题,侮辱成
为常态的年代,谁被强暴了,又有谁会在意呢。
  这时候的孔维佳和叶南飞也没啥联系,因为学校也不上课了,孔维佳已经很
久不来学校,她已经被排除组织之外,听说她爷爷,姥爷,爸爸,老妈,没少挨
批斗,她一方面家庭乃至整个家族都成了社会的对立面,自己也因此被排挤,心
情肯定好不到哪里去,希望没有了,看不到前途。这是最让人绝望的,叶南飞是
想去探望一下的,不过去到市内,转了一圈还是没有勇气去找她,就算找到了他
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想帮,又没有那个能力,一种深深的无力感让叶南飞更加
颓丧。
  但一次非常巧合的遭遇,让他直接面对了孔维佳和滕涛,不管你勇不勇敢,
能力够不够,叶南飞已经别无选择,只能勇敢面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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